澄澈逸浓

天下事,得者未必尽得,失者也未必尽失。

【旧故事】陌宾-2

二、

翌日,重案组。

“早晨,Madam!”新调来的小邵一脸阳光地问好,“陈Sir找大家开会呢···”露出大大的笑容,仿佛也被他感染,展颜舒散掉一切疑虑,华茉玢浅浅笑着,“开完会帮我去情报科找点资料。”

正想偷懒:“啊呀开完会我们去喝早茶吧最近没什么要紧案子···”

“做完事情再说,你叫邵晔庭而已还真长了颗少爷心。”仍是笑着打趣,她知道这个小伙子虽是贫嘴玩乐,效率和热情都是有的。

“好的好的,Madam叫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”,邵晔庭还是一副调皮样子,华茉玢的工作劲头他也清楚并钦佩着。



“···鉴于近年来破案率下降以及犯罪手法多样化,有必要提高警队办案素质···昨天赤柱监狱的逃犯,八年前就是在我们这区犯案,上头决定我们组来跟,老规矩分头行动,Understand?”会议室里陈Sir本是自顾自地照本宣科,最后一句终于提起了华茉玢的注意。这么巧···

分组大小警员正准备各司其职时,陈Sir却叫住了华茉玢,“Jasmine,师傅最近好吗?有空大家一起出来喝茶。”

虚惊一场,还以为…“多谢陈Sir关心,有时间我找舅舅一起出来,他也想念警署的旧同事。我先出去Follow下这个case。”



一上午的时间,华茉玢埋头在有关逃犯也就是住在自己家里的洪康的资料中,1999年11月8日,在九龙塘某公寓中被捕,谋杀罪,死者是曾与其称兄道弟的刘家成,凶器当场缴获,三名证人作证罪名成立…



如此看来,这一则简单刑事案件,社会青年因利欲熏心自相残杀而落网,又怎么跟八年前的事有关?从昨夜到现在,洪康都没有说过任何相关的话,自己怎么会轻信他,就这样执法犯法去包庇窝藏一个逃犯?只为了自己想要的真相,或许是一切跟那时相关的线索都让自己太过敏感,失却理性又怎么能分得清自己是对是错,无法静心思考,才让人如此牵着鼻子走。



伸手看表,午休时间将至,几分钟前收到舅舅发来的短信,他正在附近餐厅等她。大体理了理file,拿起电话打到自己家,“嘟嘟嘟”三声后电话被接起又马上挂断,出门前已经嘱咐好,门窗也检查过,可难不成这个逃犯又会在自己家逃走也说不定,只得用这的方法确定洪康人还在。不管怎样,在他开口之前,还是先遵守自己的承诺,保他安然无恙。



餐厅。

在waiter引领下来到丁静博旁边,“舅舅”,已是说不尽的亲切流露。

正坐着的是一位约摸五十出头的干练男人,五官里依旧看的出英伟不凡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不大却充满一种摄人的威迫,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已是半白。见到外甥女来了亦是满面可掬,“快坐下看看要吃什么,还是老样子?”

“无论什么时候我当然都最听舅舅的话了。”一句话,好像是从小说到大。

“一副长不大的样子。”对于这个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外甥女,丁静博依旧喜欢她在自己身边的感觉,即使是依赖也让人心满泛温暖。

铃声响起, 是丁静博的电话。“喂···”,接起电话静静听着另一方的讲话,神态不改祥和,只是眼神一转现出一瞬的思考也马上掩去,“好,等我回去再作安排。”

结束通话,华茉玢不由笑了:“越来越儒雅了啊,不像是当年的警队干探那么雷厉风行。”

温和地摇摇头,又似不置可否,略一转念,像是要说出什么 “Jasmine,说心里话,有没有怪过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管你,为你做有些决定?”

停住手里的动作,“你是说我跟Chirs,不适合就分开罢了,我也知道当初你希望我跟他一起是为我好,只是时间久了问题多了又无法妥协,离婚或许是个好打算,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,你真的不用担心。”

欲言又止,“有些事,该放下的时候就别太执着,这样,对自己对别人都会轻松很多···”告诫的同时又像是在对自己说。

有些道理哪怕再懂得,一遇到还是会那么糊涂,何尝不想真的顿悟通彻,可惜事与愿违,迷茫着来时的路。



中四那年。

拨弄着地球仪,旋转停留,流连与否的地点在其间都不过沧海一粟,光年如斯。

出神间,一只手进入视线,按停了旋转,缩小的大西洋映入眼帘。目光顺移,原来是这个少言的人,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显得有些羞涩,若不是黑黑皮肤,如此模样倒真是几分温润难言。心里暗问,他找自己有事?

······

这么烂且幼稚的桥段,拉自己去扮情侣就能骗过别人了吗?如果不是看在他应允会帮自己做义工的份上。

以为象征性的牵牵手,他却与她十指紧扣,试着将手从他手中抽离,小声嘀咕“用得着这么逼真吗?”得到的回应却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:“听话。”仿佛一个逃不出的口吻,注定要被包围其中。如今想来,为什么一句话一瞬对视就把自己降服,防骗能力太弱,可又不觉得不是真心。

就这样,结束后仍不肯松开手。“你入戏太深了吧?”有点坏笑偏得几分可爱。

“如果我觉得是心甘情愿呢?”华茉玢肯定地疑问。

两个人,在同一天心满意足,同一份心意。



鉴证科。

“Come in···”清晰干练的声音里几分轻扬,眼睛从文案上离开,见来人是华茉玢,浮起的笑意添了几分恬静少了平日过分专业的冷寂,“怎么自己来了?”

“正在跟昨天逃犯的案子,来找找八年前的底。”坐下就是直入正题。

“八年前我也是新丁,不过那个案子应该没什么破绽,直接刺中要害致命,凶刀上只有被告的指纹。”许芊遥回忆道。

“好像没有证据对他有利,上庭时他也没有辩诉,没有疑点的话,现在又为何逃狱?”似乎没有头绪。

许芊遥见她纠结于八年前的旧案,“或许他只是单纯想逃出生天呢?这世界上或许本来就没那么多原因,我只相信客观线索。”

“你就是太冷静,才把每个Follower都当case分析,”说着就要探着身子去摸许芊遥的脸,“自古美人如良将,不许人间见白头啊,你再这样真是冰山美人只可远观了。”华茉玢玩笑地摇着头。

“没错,所以我一直分析你跟我哥不合适。”义正言辞地回应,对于华茉玢的婚姻,这个夫家的妹妹倒是觉得当断即断不挽留。

虽知道许芊遥一向分得清明,此言一出还是让华茉玢有些感动,还没来得及说谢谢,对面的人便忍不住笑了:“你这是要夸我通情达理吗?我也是为我哥和我侄仔着想,就你这个火爆大头虾···”

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,“恩,通情达理的法医妹妹。不在这妨碍你了,上次借的书改天再给你。”华茉玢起身离开。

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,许芊遥只在心里一句,“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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